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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入社會進駐四人一房的寢室,對著室友渾然不察說出【洗昏蘇】一詞,結果惹來訕笑,啥?洗澡?是洗身軀啦!宿舍裡聚集了來自南北各地的同事,操著各地的口音竟異口同聲夾雜嗤之以鼻的強勢糾正,讓我無法亦無能辯證,洗澡一詞除了家人,通常幾乎鮮少對外人言,所以很難洞悉發音與外人有異,但自小我的父母說的是【洗昏蘇】無誤啊!

深知我口中的【吃飯滷蛋】【酸酸軟軟】【門與問】【黃跟算】【天光和田園】,從小常引來鄰居、同學間些許差異卻無損交情的攀談,但所謂的宜蘭腔卻從不在我的鄉音認同裡,因為我不是宜蘭人,位居淡金公路北海岸邊,小時候何來雪隧,因九彎十八拐交通不便也不曾去過宜蘭,更無從親身體驗。直至長大後第一次置身宜蘭,那情境猶似小舟浮泛在一塘鄉愁池,隨著聲波喧譁入耳,莫名悸動拌酸混甜說不出的滋味,天啊!這裡的人怎麼熱鬧地說著我生命中總似落單近乎獨白的話,浸染在一片此起彼落熟悉的語調裡,感覺彷彿洄游浮徜到了母親的子宮中被羊水環抱般的舒坦,但奇了?我不是宜蘭人呀!

雖然一路走來,常有人意圖導引我的發音,即便結婚到了台中,依然會有鄰人不時善意指正,甚至娘家媽媽也不解女兒怎會全然沒有台中腔,但我單純只有【母語】一念,所謂改變,有人解釋為『入鄉隨俗』,誰知自己深深執拗不願『從善如流』,語言何苦強勢 ,於我認知交流在乎聽懂就好,說著沿襲父母的言詞話語,念舊不忘本,挺好不是!

終於藉由《南方澳大戲院興亡史》一書,解開我年少的疑惑,原來【洗昏蘇】竟也是宜蘭腔,撥開雲霧豁然明朗,博得一句:原來如此,會心微笑之餘再添後話一筆:那會安呢?不禁思索╴我是宜蘭人嗎?我不是,我父母不是,我祖父母不是,但也許我曾祖父母是吧!想想,追溯成長過程,常不時有原住民朋友趨近認親問我:是哪一族?或許我是早年宜蘭平原上,平埔族與漢人通婚的後裔吧!幾經輾轉遷徙移出蘭陽平原,料想或以草莽走卒庸碌傳襲因無文字紀錄,而終至後輩不知源自於何處?嗯,這是個人天馬行空但屬合理的推斷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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